学习的奥秘 —— 《为什么学生不喜欢上学》

这一定是一本被书名埋没的好书,基本所有人都上过学,绝大多数人也有过自学的经历,部分人也许思考过学习这件事,而所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思考。抛开学校里的学习,我们的大脑如何思考、学习、记忆也是很有意思的话题。书里的很多观点都能给人一种“原来如此”的恍然大悟感,就像戳破窗户纸一样。每个有小孩教育或自我思考习惯的人都值得看一看,一定能起到如虎添翼的效果。相信认真读完之后,每一章的疑问都能迎刃而解:

思考:为什么学生天生不爱学习?

  • 核心观点:大脑的设计其实不擅长思考,思考是缓慢且不可靠的,所以记忆是为了让你不用思考
    • 和视觉、运动这种能力相比,思考很显然是缓慢且费力的
    • 大脑用记忆来解决你面临的大多数问题,让你一天的大多数行为都可以是下意识
    • 相反,你也可以谨慎、深思熟虑地做出每个决定,这也是“跳出框框思考”做的事情,但是这样久了会很累
  • 人类并非没有学习的内在激励机制,但是好奇心是脆弱的
    • 成功的思考会带来满足感和成就感,这是大脑的天然激励
    • 但是面对过于简单或困难的思考,愉悦感就不足以弥补思考的负担,从而不愿意思考
    • 因此,适当难度的问题是关键
  • 思考由上下文环境、工作记忆、长期记忆组成
    • 上下文环境是你看、听等无意识采集外部信息组成的内容,类似IO设备
    • 工作记忆是大脑意识和思考的工作场所,类似CPU和内存
    • 长期记忆是对这个世界的事实性、程序性知识以及记忆的海量存储,类似硬盘
    • 当以新的形式在上述三部分组合信息时,思考就会发生,你需要在工作记忆里组合信息,从长期记忆里取出信息补充,并建立映射。因此长期记忆里的信息是否合适就是成功学习的关键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为什么学生不喜欢上学?

  • 答:思考是有负担的,有阻力的行为,需要解决适当挑战问题的愉悦感来刺激好奇心,才能持续产生学习的动力。否则不喜欢学习才是人类天然的趋势。

  • 问:那么应该如何提高学习效率?

  • 答:可以注意以下要点

    1. 保证持续有适当难度的问题要解决来带来学习的乐趣
    2. 避免工作记忆信息过载:使用记忆辅助工具(黑板等)、放慢速度等
    3. 扩充长期记忆将提升后续的思考效率,下一章将进行进一步讨论

知识:学习事实性知识有没有用?

  • 核心观点:有用。你的思考能力和你掌握的事实性知识息息相关
    • 尽管有观点认为学习要鼓励思考,而不是简单地记忆知识点。但是知识点组合成的事实性知识会丰满长期记忆,有助于高效的思考
  • 事实性知识作用巨大
    • 阅读理解:阅读理解中不可能把所有背景知识都表达出来,需要提前了解背景知识,就像“圈内笑话”一样。所谓阅读理解,就是从记忆里提取作者隐去的知识,弥合创作者隐藏的逻辑鸿沟。阅读理解时,需要积极调动对应的背景知识来理解内容,因此背景知识更丰富的学生阅读理解也更强。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孩子在3、4年级就开始拉开差距的原因,这时阅读理解已经更强调“理解”。
    • 认知技能:事实性知识提供的索引效果,能给工作记忆腾出更多空间,让你在推理时更有余裕。因为此时知识是成块提取的。例如,你不需要理解“FAQ”每个首字母的含义,可以直接当一个原子含义提取出来。
    • 记忆能力:有更多背景知识时,大脑在回忆时更容易联想到相关信息,从而提升记忆力。而且长期记忆里的事实性知识越多,就更容易记住更多的事实性知识。差距就像滚雪球,会越来越大。
  • 强调教学中的“思考”元素没有问题,但事实性知识和批判性思考不矛盾,是相互交织的。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事实性知识太多了,学生应该先学什么呢?

  • 答:反复出现的打基础式的概念,也是每个学科的通用概念。它们是最常用的,也能启发学生后面的精进。另外,当知识是成体系的,相互关联的,而不是孤立的罗列时,事实性知识就会发挥作用

  • 问:如何在教学时处理思考和事实性知识的关系?

  • 答:批判性思考是目的,但它需要背景知识,只有有大量知识的思考才是有价值的。就像“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一样”

记忆:如何更快更好记住事实性知识?

  • 核心观点:记忆是思考的产物。只有经过思考的知识才能留存在记忆里。
    • 只有进入注意力/工作记忆/思考过意义的事才能进入记忆
    • 引起情绪反应的事会更容易记住
    • 有效的重复才能促进记忆
    • 记住某事的意愿不能促进记忆
  • 教师的目标是让学生始终思考意义,这决定了什么会进入长期记忆。而优秀的老师通常兼有组织能力平易近人
  • 故事结构有助于记忆
    • 优秀的故事包含许多中等的推理,需要不停思考故事的意义
    • 教学的组织也可以参考故事结构
  • 但还是会有记忆无意义知识点的情况,如单词,这种可以用助记法来解决。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这一章的观点对教学有什么启示?

  • 答:在教学里,注意力是教学效果的保障。一要先勾起学生的注意力,然后再将注意力引导在需要他们关注的意义上。

  • 问:设计有故事结构的教学计划需要注意什么呢?

  • 答:可以用故事吸引学生的注意力,比如在教学计划里设计冲突等。但不能只注重有趣,而抛弃对学生思考的引导。学生的兴趣不能作为课程规划的主要动力。要不就会出现学生记住的只是你引起兴趣的故事,而不是背后的只是。课程中也可以及时反馈学生他们的思考方式是否在限定主题里。

  • 问:那有什么办法让学生的注意力刚好可以在想要的意义上呢?

  • 答:可以让学生思考意义的过程不可避免,如根据单词喜好程度打分就不可避免的要记忆单词的意义。

理解:我们是如何学习到新知识的?

  • 核心观点:我们基于已有知识来理解新知识,而且先学到的都是具体知识
  • 理解新知识是困难的
    • 需要联系旧知识来理解,正确的长期记忆 + 正确的类比方式才可以正确理解
    • 理解新知识到能够迁移应用还有很长距离
  • 理解抽象的概念也是困难的
    • 用上面的方式学习到的新知识是具体知识、浅表知识
    • 刚学到的新知识只经过了简单的思考,还无法和其他知识建立联系,从而被灵活运用
  • 为什么一个领域的知识难以迁移到另一领域
    • 深层结构需要反复接触类似的浅表知识,才能跨越浅表知识的具体上下文发现下面的深层结构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为什么发现深层结构很难?
  • 答:需要用不同形式接触表层结构,大脑会形成一种惯性,看到情况X,就知道反应Y,反而不再深入思考

练习:练习的意义何在?

  • 核心观点:练习对学习能力、记忆力还有知识迁移都有好处
    • 练习可以让一个领域内最基本的能力变成下意识的行为,也能进一步提升希望改进的任务,提升熟练度
  • 练习的三大好处
    • 促进学习:前面提到,工作记忆有限是人类认知的基本瓶颈,记忆容量很难提升,但是练习可以将知识分块,以索引的形式存储在长期记忆里,提升知识压缩率,从而释放更多的工作记忆空间;另一方面,练习形成的条件反射,可以加快对应长期记忆的检索速度
    • 避免遗忘长期持续的训练可以增加记忆的持久性
    • 促进知识迁移:长期处理特定类型的问题会让人更容易意识到问题背后的深层结构,认识到抽象概念,从而促进知识迁移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练习到什么程度才算好?

  • 答:在下一章将会提到,要达到专家级的水平,经常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持续练习,但是日常使用时,到形成下意识行为,轻松获取对应知识即可

  • 问:那怎么样的练习会更有效果呢?

  • 答:可以采取不同的形式来识别深层结构,频率上分散持久的训练会比突击练习更有效果。

专家思维:专家和我们的区别是什么?

  • 核心观点:专家的思维方式和我们有本质上的区别
  • 专家思维的特点:
    • 更敏锐的信息捕捉:能更快忽略掉细枝末节的无用信息
    • 更快速精准的长期记忆提取:几乎下意识的就能提取出成块的记忆
    • 更有效率的知识迁移:形成的方法论让专家即使在陌生领域也能更快学习
  • 专家思维为什么这么牛?
    • 重复练习挖掘到的深层抽象结构,让专家能看到问题背后关键的抽象关系,而新手往往只能看到表面特征
    • 重复练习让长期记忆提取成为了自动化过程,从而提高了工作记忆的效率
    • 长期记忆里的高知识压缩率,也释放了工作记忆的空间
  • 学生怎么才能像专家一样?
    • 没有捷径,唯有持续不懈的训练,以年为单位的练习
    • 专家即使直接传授抽象结构,新手也未必能理解,更别说灵活运用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学生和专家的区别是什么?

  • 答:专家创造知识,学生学习运用知识,但也可以鼓励学生也创造一些事物

  • 问:那如何鼓励学生努力?

  • 答:让学生牢记“熟能生巧”的道理,放弃一蹴而就的念头,同时用一些里程碑来鼓励学生持续努力

因材施教:如何因材施教?

  • 核心观点:学生在思考和学习上的相似之处要多于差异性
  • 认知风格和认知能力是两码事,认知风格的差异对教学来说意义不大,因此不需要给不同风格的学生匹配不同的教学计划
    • 因为大多数时候,学生需要记住事物的意义,而不是事物本身
  •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心智能力,不同心智能力间不能互换和替代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那到底需不需要因材施教?
  • 答:作者在书里给出的想法很暧昧,并没有说不应该区别教学、因材施教,但从研究上看可能帮助有限,关键就在于学生类别的划分还没有找到有实际效果的方法。而且过度强调天赋,会削弱对努力学习的热情。

智能:如何帮助后进者?

  • 核心观点:每个人的智能确实参差不齐,但智能可以通过持续的努力来改变
  • 先天后天都会影响智能,智能是可塑的,可以通过后天锻炼提高
  • 自我实现预言:让学生相信努力可以提高只能很重要,这种态度可以引导学生形成成长型思维
    • 努力尝试和寻求帮助不意味着你很差
    • 失败不是因为能力低下,而是缺乏经验
    • 没必要担心失败或暴露不知道的地方而显得很笨
  • 有效的鼓励策略:
    • 称赞过程而非能力
    • 鼓励学生寻求反馈
    • 养成失败时寻找新策略的习惯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对于后进者,关键的是什么?
  • 答:关键在杜绝他们形成“我不行是因为自己天赋不行”的思想,引导学生努力

技术:新技术对学习有什么影响?

  • 核心观点:新技术给学生学习带来的改变比想象中温和
    • 新技术应用在教室里需要时间
    • 新技术会改善学习状况,但只是对学习的某些方面有帮助,在有些方面反而有负面作用,譬如用手机、电脑带来的注意力分散
    • 很多时候人们的基本需求没有变,大多数新技术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来满足这些需求
  • 为什么学生难以放下手机:社交属性、低好奇心门槛、即时奖励

每章一问

  • 问:技术给教育有什么影响?对我们有什么启示?
  • 答:技术给教育带来了一定公平性,但也让学生更容易浮躁,需要提供持续注意力的训练,同时对电子设备使用进行管控

教师:如何提升教学能力?

  • 核心观点:教学也像其他专业能力一样,必须经过刻意练习才能提高
    • 学得好 ≠ 教得好,教学也是需要可以训练的
    • 老师在学习如何教学上也是学生的角色,可以通过第三者视角的反馈提升自己
    • 克服长期的“自动驾驶”状态,尝试自我管理

这本书是写给老师们看的,让老师更了解学生,教会老师如何说服学生跟随自己学习。但其中从认知心理学角度,讲解的学习背后的一些深层次概念,对非老师角色也很有帮助。每一章都有一个主题,从思考、知识、记忆、学习到练习、专家思维、学习风格、智能、技术,囊括了学习的方方面面。不过就像书里写到的一样,从理论到实践总有距离,灵活运用才是走向专家的标志。